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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二個星期一,近藤照常順著人潮去上班。因為公司為在人來人往的繁華商業區。所以公車會比以前乘搭的電車擁擠多了。以前有時會乘搭人很少的電車,有時會乘家里的車去到半路再走過去。他假裝不認識老板,因為不想告訴別人是靠關系的。即使是在這家小公司,這是還是被大家知道了。不過當時是以老板的侄兒之名瞞過世人。可事實上并沒有撒謊,因為他本來就是侄兒,不是兒子。
  剛回到公司,椅子還沒有坐暖,就被前輩們叫去買早餐回來。一共十幾分,一個人很勉強才拿得住全部。有時候,榮夫真想學那些主婦那樣買輛菜籃車,將早餐用車拉回來。不過這也未免太可笑了,所以想想便作罷。
  前輩們是特意不讓其他和榮夫同期進來的人來幫忙的。總是等他一回來,就笑里藏刀地就他去買。榮夫明白是怎么回事,大概是拜他那副木納樣所賜。
  看著榮夫消失在墻角的背影,幾個人不禁冷笑了一下。
 『哼,看他那副全世界人都欠了他的樣子,就該教訓教訓一下。』一個男人說。
 『世葉,你也不要太過分啊。』一個女人說。
 『我哪里過分了?話說回來,你們還不是一樣?』世葉說。
 『我們哪同,我們那種是愛的勞役啊。讓他灑灑汗水,多美啊。』另一個女人說。
 『嘖嘖,我呸。』
 『在我看來,世葉你才是在妒忌他長得帥而妒忌而已嘛,哈哈。』
 『什么,川上小姐,你可不要告訴我你不是為了他的樣貌才關心別人啊。』
 『我可從來沒有否認啊。哪像你。』
 『……』你這個死老太婆!世葉延男心里咒罵一句。

  停駐在大門前的榮夫抬頭看見一片湛藍的天空,云就像煙般在飄散,心想不知沖田怎么了。
  上次楓夜說的是,在接到沖田的電話后就明白了。他指要遠離的人就是沖田吧……

 『近藤,文件打錯了。你怎么連這么簡單的錯誤也犯?』上司說。
 『對不起,我重新打過吧。』
 『……唔,不了,這文件很趕。新居!你來打好了。』
 『是!』新居應道。
 『誒,不用你了,你去干你的吧。』他一臉不爽地對榮夫說。
 『是。』
  無論心情再怎么輕松,被人罵時心里總是難受。
  唯有把這個辦公室世界當是虛擬的好了,就當現在被罵的人不是自己,而是別人。
 『一個人大概不會只是一個人而已。』榮夫最近常會這樣想。比如說,這是一個多次元并同時在進行的世界……

 『我經常在想,這應該是一個多次元并同時進行中的世界而組成的宇宙。每個世界里的人都是一樣的。同樣的人,過的卻是完全不同的生活。起初時應該是一樣的。但隨著每次作出的不同選擇,從此,他們各自踏上了不同的人生。例如,以前我想當建筑師和漫畫家。如果當初我有努力讀書,我現在就是建筑師了;如果我當初有努力學畫畫,我現在就是個漫畫家了。可是我什么都沒做,所以成了現在的我。而不同次元的我,就做出個與我不同的選擇。有一個成了建筑師,有一個成了漫畫家。還有一個成了別的。』沖田說。榮夫在一旁靜靜聽著。
 『你這種說法比如果我當時有賣彩票的話就定會中獎一樣還無賴誒。』榮夫笑道。
 『唔。是嗎?我只是單純地這樣想而已啦。沒有社么根據的。』沖田不太理會他,繼續沉浸在自己的思緒中。『我想也是有個我和現在對我一樣選擇了什么也沒做。那一刻的我們是相同的,可是到了下一個選擇時,由于選擇結果的不同,所以又會變的不同了。其實,他們都是為了實現每一個可能性而存在的啊。如果那一次我有怎樣怎樣的的話,就會變成……就這樣,每個人都餓存在就成了某個次元的自己的另一個可能性而存在了。』
 『……』榮夫沉默良久,『也就是說,現在的你又是某個次元的你所想象出來的存在嗎?』
 『……嗯,這樣說也可以啦。』
 『你不是說本來都是一樣的嗎?只是哦由于不同的選擇結果而造成了不同面貌的自己?』
 『嗯……』
 『可是,哪一個才是真的你,有哪一個才是真的我?現在的我又是某次元的我的可能性嗎?你不覺得這樣太虛無了了嗎?前輩,你這樣搞到我覺得做人都沒有意思,不如去死算了。』
 『哇!不要亂說啊。我只是隨便說說而已。』沖田連忙揮手說。
  他慌張的模樣惹得榮夫忍俊不禁,哈哈哈地大聲笑了出來。還引來了周圍的人的目光。『那么,然后呢?』
 『什么然后?』
 『就是我問你被人罵是你會怎樣想。想不到的你倒說出這么一大個理論出來。可是啊,哲學家,你還沒有完整回答問題呢。』
 『喂,什么哲學家的,我呸。我這輩子最瞧不起的即時那些裝模作樣的哲學家了。』
 『怎么回事?』
 『什么偉大的哲學家我是沒見過,不過在我的大學時期,自稱是哲學家的家伙我還真是見過不少。全都是些虛浮的家伙。總是以一堆華麗的藻詞說些虛無縹緲或一團霧的說辭來說服女孩子。這種下三流的伎倆還真是屢見不鮮啊。所以,不要將我比喻成他們!』
 『哈哈哈……好、好。不比喻就不比喻了。不過請說正題啊,正題。』榮夫從桌面拿起裝著黃橙色的芒果汁杯子問。
 『……每當我被人罵時,我就會想,現在被罵的我其實是在某個次元里的我,而這么想的我只是站在旁邊觀看而已。』
 『哦……』
 『這樣,即使被罵也算不上是什么事了。』沖田喝著冰融化后味道變淡的可樂后,皺皺眉頭。
 
 『對啊,正如沖田說的那樣,現在被罵的不是自己,而是另一個次元的自己……』

 『近藤,你說你一個比較可愛?』午休時川上小姐和河內小姐拿著一本女性雜志吧印滿飾品的那頁給榮夫看。『我想從這里挑一個來送人。河內說這個好看,可是我覺得這個也不錯。我兩個都喜歡。近藤你就幫幫忙,看哪個好看,我就買哪個好了。』川上說。
 『哇,這是表白嗎?』河內笑說。
  川上對她皺皺眉暗示,說:『不要亂說啦。』
 (這個也要問我嗎?這我可一點都不懂啊。哪個都一樣不好看嘛……可是又不能這樣說……)榮夫苦思著。
 『嗯,怎樣?』川上追問。
 『啊,對了,川上小姐,你要送的對象是個什么樣的人?雖然我覺等這兩個都很適合川上小姐你戴,但是重要的是什么樣的飾品才適合她吧?只是我說好看也沒用啊,我建議送些她戴上去大家都說好看的比較好。這樣她一定也會多謝你送的禮物的。』糟糕,我又要做回以前的我了嗎?
 『哇,你說的對。這樣我就知道該選哪個了。謝謝你啦。』川上滿臉笑容的走來了。河內笑著對榮夫點點頭后也走開了。
 (呼~!)榮夫大呼一口氣。(總算胡混過去了。不過這也是簡單的事吧,川上她沒想到么?想不到這種答案也可以過關啊……)
  突然榮夫覺得背后有種冷冷的視線狠狠地射穿自己的身體。他會回頭看,卻沒人在后面。
  桌面嘭地一聲巨響,榮夫嚇了一跳。
 『工作時別神游太虛!』是世葉將文件砸在桌上。『你今天將這些文件在下班前都大號。』世葉的態度十分不客氣,好像榮夫是他殺父仇人卻又拿不出證據那般恨恨的。
 『是,我知道了。』榮夫應道。
  從世葉歷來的背影中,榮夫覺得他有對自己不屑地『哼』了易生雖然沒有清楚聽到,但榮夫卻比聽到更深切地感覺到他的這種厭惡榮夫的氣息。
  榮夫突然覺得渾身不自在,他不明白世葉為什么要這樣對他。可及時不明白,也無阻失落和恐懼的黑暗蠶食他的心。
  
  『對啊,反正現在我就是聽不到也猜不透他到底在想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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